28号,全国第十届残运会暨第七届特奥会的群众体育项目——象棋比赛举行,“川军”再传捷报。经过长达3天的“对垒”,攀枝花“双子星”闪耀天津:赵攀伟和邹欣宸包揽了男子和女子肢体残疾组的金牌。其中,赵攀伟这个“熟悉”的名字又一次成为了焦点。这一次,他不负众望,在第三次冲击残运会“棋王”之路上终成正果,摘得了向往已久的金牌,圆梦残运会。
本届残运会象棋比赛赵攀伟战绩为5胜2和,提前两轮锁定冠军。在颁奖仪式开始之前,记者见到了这位新科“棋王”。憨厚的赵攀伟并不善于言辞,当被问到已提前两轮的巨大优势夺冠时,赵攀伟只是笑着说了四个字“我运气好”。赵攀伟说的“运气”,一是,两盘和棋都是赵攀伟抓住对手失误化险为夷的。二是,最强的对手,内蒙古选手蔚强此次没有参赛。而上届残运会,赵攀伟正是不敌蔚强,屈居第二的。
1992年,赵攀伟生于攀枝花,8岁下棋,11岁进少年宫,同龄孩子无出其右。2005年,赵攀伟觉得腿软无力,2007年初中毕业时,医院诊断为进行性肌营养不良,医生叮嘱“得了这种病的人一般活不过20岁”。这样一句“判词”就像老天给赵攀伟生命给出了“最后的答案”,不管人生如何走,恐怕也只能遵循这个“最后”的必然之路了。那时的赵攀伟,在内心中也曾无数次地问自己:“真的还有希望吗?”
就这样,赵攀伟的人生跌落到了谷底。他的姐姐赵品娜告诉记者,那时的赵攀伟非常失落,成天在家无所事事,生活得很郁闷,也很自闭,一年到头跟全家说不上几句话。后面,想了想与其“等死”,不如鼓励他继续下棋,哪怕没有希望,起码他能够过得开心。终于,赵攀伟抵挡不住内心对于象棋的热情,继续投入到了象棋的世界里。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句话放在赵攀伟姐弟身上同样适用,可以说“棋王”赵攀伟成功的背后还有个默默付出的亲姐姐——赵品娜。大学毕业后,她本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但因为弟弟行动不便,外出比赛需要陪伴。所以,姐姐经常请假带着弟弟四处参赛,“当时他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只有象棋能让他开心,我只当陪着他耍。”随着赵攀伟名气和实力的提升,比赛也越来越多,姐姐忙到顾不过来,索性只有辞掉了工作,全职陪同弟弟完成他的“象棋梦”。
“是象棋让我获得了重生。”赵攀伟告诉记者,由于身患残疾,行动不便,只有在下棋时,他才能忘记痛苦,是象棋继续在他心中播下了梦想的“星星之火”。既然有梦,那就不能坐以待毙,赵攀伟在姐姐的陪伴下,开始走南闯北参加各类与象棋有关的比赛。虽然大部分只是业余比赛,但赵攀伟一方面通过与天南地北的棋艺高手过招提升自身水平,同时他也逐渐打开了自己的心扉。赵品娜说:“那时候象棋的书籍很少,他就四处跟人借阅,甚至常常一个人偷偷半夜跑到网吧沉迷棋谱的研究。我弟弟他平时话很少,但是一跟他聊起象棋,他就能滔滔不绝讲很久。”看着弟弟通过象棋找回了快乐,赵品娜觉得再苦再累,这样的付出与陪伴都是值得的。
最开始的几年,为了完成赵攀伟的“象棋梦”,姐弟俩外出的交通、住宿、饮食等费用全由家里供养。“四川的比赛少,我们必须得到处奔波找比赛。中间不是没想过放弃,因为每一项都要花费,而且一花钱就是两个人的,父母和我每次都想要放弃了,但是他不愿意,他的内心始终想着再参加下一次比赛。”赵品娜透露,一开始根本没把赵攀伟获胜或者得奖当回事儿,只是觉得下棋能让弟弟开心就好了。直到2010年的一天,在外奔波的赵品娜一回到家,发现弟弟骄傲地在桌上放了足有3000块人民币。在陪同弟弟四处征战中,姐弟俩没少得到过好心人的帮助。第一时间,赵品娜以为弟弟又得到了贵人的援助,忙叫弟弟把钱退还给别人。不过这次她错了,赵攀伟是靠自己的实力赢得了2010年四川省棋王赛的第二名,这3000块奖金是对他精湛棋艺的最好回报,也坚定了姐弟俩继续在“象棋梦”上一往无前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2010年,赵攀伟参加四川省残运会,凭借年轻人的冲劲儿摘得男子象棋肢残组金牌。这是第一次在省级比赛上摘金,加之进入省队集训,他的棋技在主动进攻、不落俗套的风格上,日趋稳健、攻守平衡,心理素质也在大赛中得到历练。而赵攀伟的努力也感动了成都棋院,成都棋院院长蒋全胜特地安排师兄李艾东收下这名身有重疾的弟子。“他们不仅给我和我姐姐提供免费的住宿、饮食、训练场地,就连外出参赛的来回机票费用也全给我们包了。”在稳定生活和良师的指导下,赵攀伟的棋艺日趋成熟。2017年,赵攀伟登上了第十三届全运会群众项目中国象棋男子公开组最高领奖台,同年再夺全国象棋业余棋王赛总决赛冠军。目前身患罕见重症的赵攀伟已是四川省象棋队唯一一名残疾人选手。2019年,赵攀伟又在全国象棋团体赛中以9战6胜3和净赚6盘战绩,为成都龙翔通讯队夺得冠军立下头功。今年的赵攀伟已经年满27岁,曾经那个“活不过20岁”的预言已经被抛在了身后。没有工夫,更没有时间去嗟叹命运多舛、老天不公,赵攀伟只想与时间赛跑,在象棋的世界多走一个子,多下一局棋,朝心中的梦想继续迈进。
这次夺冠,圆了赵攀伟多年来希望在全国残运会拿金牌的心愿,“非常高兴,回去以后将继续好好提高棋艺,为下一届残运会作准备。正如最近热映的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那句经典台词所说“不认命,就是哪吒的命”。不认命,这也是赵攀伟的“命”,是他与象棋正在还将继续博弈下去的“命”。